2014/11/13

張英哲: 「自許為民主的人士應如何看待孫立人將軍」一文寫作的背景和目的

張英哲

「自許為民主的人士應如何看待孫立人將軍」一文寫作的背景和目的



二二八大屠殺與白色恐怖時代的受難者以自身失去自由和失去生命為代價,為台灣的歷史留下一點遺產。這些歷史遺產不僅要贈送給「自許為民主的人士」和台灣人民的子孫予歷史知識,更要讓子孫們以及「自許為民主的人士」增進歷史智慧,以歷史智慧來認識並判斷當今的、與每個人的生活息息相關的社會-政治現象,並以歷史智慧來思考台灣的現在與將來、世世代代的自由民主、公平正義、人權與社會進步的普世價值

在台灣當前的時空條件裡,社會-政治的選擇,絕不是所謂的綠藍兩種顏色或兩個政黨的惡鬥,而是兩股社會勢力的鬥爭: 自由自主與集權、主人與奴隸、民主與反民主、人權與反人權、台灣民族獨立與反台灣民族獨立(併吞台灣)、台灣主體與中國霸權、台灣主權與出賣台灣、反獨裁與獨裁、人本主義與野蠻殘暴、社會上升與社會沉淪。總括: 這是一場社會-歷史進步與社會-歷史反動(Social-Historical Progress vs Social-Historical Reaction)兩股力量的社會-歷史性的鬥爭。

具備歷史智慧以民主自許的人士,負有使命,為社會-歷史的進步,來提升人民的民主力量,向歷史反動戰鬥永不懈怠!!


2011年的年初到三月中我寫了一篇「自許為民主的人士應如何看待孫立人將軍」。半年後文章首先刊登在「台灣史料研究」第37(實際出版日期是20119),頁139143這篇文章隨後也被轉載於: NewTalk-「開講無疆界」(2011/10/11) http://newtalk.tw/blog_read.php?oid=3940

在此預先強調: 作者不只在說歷史,更要說現在與將來所以,「自許為民主的人士應如何看待孫立人將軍」一文不是我寫作的唯一目的和終點,而是接續下來的幾篇文章的起點。
我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寫出這篇文章? 又文章的標題為什麼著重「自許為民主的人士」? 對這兩個問題我想稍做說明。

2005年我看到一份值得注意的台灣白色恐怖時代(1955)的文件,它在檔案管理局裡的國家檔案系統流水號是000-500-623整疊文件20。其中有一份兩頁的文件是當時的總統府秘書長張羣總統府參軍長孫立人共同簽呈蔣介石的文件這份文件流通不廣,也不太會引起人們的注意在這一份文件裡載有七位、包括幾位台大學生以及相關人士失去自由或失去生命的過程的部分歷史性資料;正是這些資料特別引起我的注意。

2005年之後我注意到,在媒體上偶爾就會出現孫立人將軍的名字。有人提到他的戰績;有人認為,戰績彪炳的孫立人將軍在1950年代無辜被獨裁者蔣介石軟禁近年來有一些自許為民主的人士,或者同情孫立人被蔣介石軟禁的冤屈,或者以孫立人案來突顯蔣介石父子和國民黨政權施行白色恐怖統治的獨裁與殘暴,或者以孫立人案批評馬英九總統對待孫立人案的冷漠無心。這些自許為民主的人士把孫立人視同為白色恐怖時代的政治受難者,並且要為他申冤平反

以上的雙重背景促使我想探究,孫立人在蔣介石父子白色恐怖時代的角色。首先我只大略注意到孫立人另一尚未人知的面貌-他以一位軍人的身份強烈地介入軍司法。不過在今年(2011)以前我一直沒有積極進一步研究並把它整理出來。

2011年的年初,在一個星期內台灣先後發生兩件事,這才促使我提前寫了「自許為民主的人士應如何看待孫立人將軍」一文。這兩件事是什麼?

第一件事: 民進黨的台中市議員黃國書竟然是設立「孫立人將軍紀念館」的推動者,並且也就在同一時間發生另一件事(第二件事):以前空軍作戰司令陳肇敏將軍為首的一群政府高官涉嫌濫權追訴、蓄意謀殺士兵江國慶事件。當我看到這一件國家暴力蓄意謀殺人民的時候,我就更加認為,我必須早一點藉孫立人將軍寫出一篇文章,把國民黨政權前後一貫直到今天的共犯結構的罪行揭發出來,以便能夠早一點讓一些「自許為民主的人士」更知道國民黨和國民黨政權的罪行結構、罪行的基因、罪行的本質、罪行的表現(張英哲:國民黨政權的罪行與民主台灣的抉擇,201112月;http://newtalk.tw/blog_read.php?oid=4672http://newtalk.tw/blog_read.php?oid=4782)

我的文章的標題裡「自許為民主的人士」不是針對民進黨員,而是指所有「自許為自由、民主、人權和社會進步而奮鬥的人士」。而我之所以著重「自許為民主的人士」,因為,在現代的社會裡影響社會-政治(Social-Politic)和社會-經濟(Social-Economic)發展的,有兩股很重要的力量(它們有時候會轉變成為兩股主要的力量): 一是反動反民主的力量,要使社會倒退為威權專制獨裁統治和向下沉淪的力量;另一是要求自由、民主、法治、人權、社會公平正義與社會進步的力量,要使社會向上提昇的力量。為了避免誤解,這裡必須強調,這種劃分,劃出兩股力量,不是以政黨的名稱或政黨的政見政策做判準、做劃分,而是以永遠在變動、永遠在發展的人類社會-歷史為出發點,所看出的人類社會-歷史的走向,以及人們所追求的長遠目標和實際的結果。

當然,在這兩股力量以外可能還有諸多次要的力量。但是,這些次要的力量往往以單一訴求或幾項理想為考量;例如宗教、環保訴求、種族主義、女性主義。他們有時候也能夠在兩股(主要的)力量以外形成一股重要的力量,甚至發展成為主要的力量 或向下的反動力量,或向上的民主力量。

此外,在現代式的政治選舉裡還有一群自以為具有舉足輕重的所謂中間選民。然而,這一群選民歸根究底並不是一股持有穩定原則的力量。但是,當兩股重要力量勢均力敵的時候,他們的選擇有時候卻也能夠影響兩股主要力量的輸贏。不管這些中間選民在某些時刻如何偶然地扮演所謂關鍵性的角色,他們畢竟缺少深刻的歷史感、歷史意識和社會政治意識,他們在大多時候只是充當歷史不自覺的工具

在台灣當前的時空條件裡,社會-政治的選擇,絕不是所謂的綠藍兩種顏色或兩個政黨的惡鬥,而是兩股社會勢力的鬥爭: 自由自主與集權、主人與奴隸、民主與反民主、人權與反人權、台灣民族獨立與反台灣民族獨立(併吞台灣)、台灣主體與中國霸權、台灣主權與出賣台灣、反獨裁與獨裁、人本主義與野蠻殘暴、社會上升與社會沉淪。總括: 這是一場社會-歷史進步與社會-歷史反動(Social-Historical Progress vs Social-Historical Reaction)兩股力量的社會-歷史性的鬥爭。

具備歷史智慧以民主自許的人士,負有使命,為社會-歷史的進步,來提升人民的民主力量,向歷史反動戰鬥永不懈怠!!

而我的文章首先是要給「自許為民主、為社會進步而奮鬥的人士」看的,因為我對這些人士有期待,期待這些人士更加致力於成為領導社會向上提昇的力量。我期望這些人士在看待社會-政治的問題時,應該要特別注意歷史的事實和社會現象的本質(Essence),不要把社會現象的外在形式(Form)或表現形式(Erscheinungs-Form)直接拿來當做制訂實踐的原則。例如,有一些民主人士,只因為孫立人,從形式上看來,和白色恐怖時代的政治受難者一樣,遭遇獨裁者蔣介石父子軟禁,就以為他(孫立人)也是無辜的受害者,甚至相信他也是一位民主派的軍人。因此,這些民主人士為了要突顯蔣介石父子的獨裁,或為了批評馬英九總統對待孫立人的冷漠無心,就也要為孫立人申冤,甚至要為他設立紀念館。

我的文章就是要以歷史文件証明,孫立人除了是一位戰績彪炳的軍人以外,他事實上還是一位怎樣的人物。我的研究所得到的結論是: 『孫立人的 冤屈,事實上只是國民黨統治集團共犯結構內部權力鬥爭的結果。』。接著,我的文章要藉此提醒「自許為民主的人士」思考,孫立人是否值得他們為他申冤平反,甚至為他推動設立紀念館

我的文章總的說,是要以現代陳肇敏一夥人嗜血殘暴的作為來闡釋孫立人並以孫立人的事跡來幫助現代人補充認識國民黨政權前後一貫嗜血殘暴的共犯結構的歷史所以我的文章一開頭就點出: 『有一位德國的哲學家曾說,所有偉大的世界歷史事變和人物,可以說都出現兩次。他忘記補充一點:第二次出現者負有使命,要來幫助當代的人們重新檢視那個第一次出現者的亡靈。』在這一段文字裡,「有一位德國的哲學家,」就是黑格爾;而點出「他忘記補充一點:…..」的人,就是文章的作者張英哲

而我在文章裡面沒有說出來、而要借這裡補充的是: 二二八大屠殺與白色恐怖時代的受難者以自身失去自由和失去生命為代價,為台灣的歷史留下一點遺產。這些歷史遺產不僅要贈送給「自許為民主的人士」和台灣人民的子孫予歷史知識,更要讓子孫們以及「自許為民主的人士」增進歷史智慧,以歷史智慧來認識並判斷當今的、與每個人的生活息息相關的社會-政治現象,並歷史智慧來思考台灣的現在與將來、世世代代的自由民主、公平正義、人權與社會進步的普世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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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稿: 2012-9-19
最近修訂: 2015/12/21